江羽笑道:“骗人便骗人。西夏铁卫愿意作乌龟,我也没有法子。”
赵无风道:“姑娘算是胜了,却胜之不武。我们不再为难公主,不过明日午时,西夏铁卫与姑娘相约,再比一场。”
李清风怒道:“赵兄,我们不需理会,拿了公主便是。”
赵无风道:“胡说。西夏十八铁卫威名凛凛,岂能……岂能作……乌龟。”
众铁卫受欺,均有愤愤不平之色。
江羽笑道:“好呀。再比十场,我都奉陪。你们,输、定、了。”
西夏铁卫恨恨看着江羽,转身便走,退了个干干净净。
季晅牵起她的手,赞道:“羽儿,你真聪明。”
江羽笑道:“不是我聪明,是他们太笨了。”
侧眼见到项无痕,心念一动,便拉着季晅和项无痕的手,令两人交握一起。道:“项姑娘,你很久没见到晅哥哥了罢?这杭州城又美又有趣,你们一起去逛逛。”
项无痕左手让季晅握着,感到一阵温暖,直直看着门坎,嘴角泛起一丝甜笑。
季晅握着项无痕的纤纤素手,浑身都不对劲起来,手掌轻挣却教江羽把两人的手合在一起。
江羽执拗地道:“晅哥哥多陪项姑娘罢。”
季晅一皱眉,项无痕便道:“季哥哥,这杭州城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儿。陪无痕去瞧瞧,好不好?”
季晅又看着江羽,十分不解,更是万不愿意与她分开。
谁知,江羽已推着他。连声说道:“去呀。还不快去。”
李沅危难刚解,也拉着赵志。道:“我也要赵志哥哥陪我。”
赵志一拍额头,苦道:“你这天上的小魔星,存心折磨我来着。”
身不由己,已让李沅扯着出去。
江羽坐在门坎,满脸忧愁不欢之色。
左奕道:“江姑娘有心事?”
江羽道:“我的事不算什么。”
又续道:“左奕哥哥,左夫人人美心也好,你还是多回去陪陪她。”
左奕道:“姑娘放心,我妹妹已经回去了。不知爹爹身在何方,我得寻他回去。”
江羽道:“可难为你了。”
项无痕牵着季晅的手,走到一处小贩,花了几文钱,买了风筝。道:“季大哥陪我放风筝罢。”
季晅接过风筝,趁机挣脱她柔软的手。
心中又是一沉,不知江羽在弄什么古怪。
就着凉风,项无痕卷开棉线,向后奔跑。
风筝在季晅手里飞展开来,线不住放长,风筝直冲天际。
项无痕笑道:“季大哥,你瞧。这风筝多逍遥。”
交给季晅,季晅扯动风筝,放线放得更远。
忽然手上一轻,棉线断了,风筝飞向天边,变成一个小影,再也难以看见。
季晅看着风筝,突然心中一动,有不祥之感。
项无痕道:“季大哥,不要紧的。我们到那里去看看。”
指着远方一个亭子,亭内搭了桌椅,便有人在湖边贩茶营生。
季晅随她去,忍不住回头看了风筝一眼,却哪里还有影子。
两人才一坐下,小二便来招呼。
项无痕点了两样小点,一壶茶。
又手执茶壶,帮季晅倒茶。项无痕道:“无痕有件事想问,又怕季大哥不肯答我。”
季晅道:“你问罢,季晅一定回答。”
项无痕道:“在季大哥的心里,无痕是什么?那位江姑娘又是什么?”
季晅道:“无痕是季晅的朋友。我还记得,七年前师父带我到天遥独翠峰,你还是个九岁不到的小姑娘,那时我们便相识了。”
项无痕道:“那位江姑娘呢?”
季晅遥望天际,半晌不语,末了又叹了口气。项无痕问道:“怎么了?不能跟无痕说么?”
季晅道:“我是不知从何说起。只知道,我拿她束手无策,毫无办法。”
项无痕靠在他身边,轻声道:“季大哥,无痕总会陪着你的。你瞧,这西湖多美。”
季晅淡然一笑,走到湖边,却是满腹心事。
项无痕缓缓走来,双臂微张,从背后抱着季晅。季晅全身僵硬,无法动弹。道:“无……无痕……。不可如此。”
项无痕道:“不。我要你记着我。在我心里,季大哥不是知己,不是朋友。是令无痕束手无策的那个人。”
……
天遥派首徒谈云仙奉师命来召见无痕,远远见到项无痕抱着季晅,不由得皱了眉头。
天遥弟子岂容他人亵渎,无痕实在太也荒唐,季晅更是岂有此理。喝止道:“无痕,师父要你回去。”
天遥派不与外人来往,谈云仙更是恪守规矩,向来不离独翠峰半步。
无痕见到大师姐已经十分惊讶,听是师父谕令,更是愕然。问道:“大师姐你怎么?……师父也来了?”
谈云仙冷冷地应声,项无痕害怕得直打哆嗦,赶紧拜别季晅,随谈云仙离去。
季晅看着无痕的背影,一切已无法挽回,无法回到当初了。
自从沉傲水在独翠峰接到项无痕的书信,便气得全身颤抖,要这丢脸的徒儿即刻回去。
项无痕不依,为了季晅她谁的话也不听,就算是从小养育她教她武功的师父也是一样。
项无痕找到左奕、赵志和李沅,整日和他们厮混游玩,一边打探季晅的消息到了江南。
二师姐柳毓多次劝告,依旧拎不回项无痕的人。
沉傲水一怒之下,领了弟子亲自到江南来。
天遥派孤高自赏,不与外人往来。
到江南来,也是买下一艘楼船,自蜀顺行而下,供掌门沉傲水与众弟子歇息居住。
楼船布置简单,却不失灵气,载了天遥弟子,更像是天河仙船。
项无痕跟着谈云仙的脚步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大师姐素来严格,亦是师父的得力助手,不像二师姐这么好说话,这一回竟然惊动师父远赴江南,恐怕是动真怒了。
沉傲水坐在楼上外厅正中的白玉椅,一身的长纱覆面,也包裹住婀娜有致的身子,月白色的长纱是蚕丝织成的,缀满精巧的刺绣,散发出莹白如玉的光晕。
这就是沉傲水,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。
自她懂事起,便爱惜羽毛,将容貌用长纱遮掩起来。
亲如谈云仙,也未见过她的容颜。
但总是有人见过的,否则这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从哪里来。
是的,只是见过的人都死了,死在遍地鲜血的洛云堡。
项无痕跪在沉傲水脚下,犹如一只可怜的白兔。
沉傲水道:“无痕,为什么不听师父的话?”
项无痕不敢说话,沉傲水又道:“季晅是否也在江南?”
项无痕脸色惨白,垂头不语。
谈云仙在沉傲水耳际说了一串话,沉傲水按着腰间的天遥刀,手指不住颤抖,显然怒气升到了顶点。
项无痕道:“师父,别怪季哥哥。都是无痕不好。”
沉傲水道:“无痕,你越来越不知羞耻。身为天遥弟子,竟与男子如此亲密。”
项无痕又愧又惧,头垂得更低,几乎要碰到地面。
沉傲水道:“你信里提到那位江羽姑娘,她的武功招式是怎样的?”
项无痕道:“她的武功很是奇怪,简直各门各派的剑法都会使。”
边说边比划,有几个招式虽只见过一次,招式方位都不准确。
沉傲水阅历丰富,尽管项无痕所使徒具其形,也明白了是哪些门派的招式。
不由得眉心微蹙,心想这武功简直跟他一模一样,莫非是他的弟子。道:“无痕,你叫季晅来见我。”
项无痕惊惧不已,生怕师父对他不利。季晅听见沉掌门宣召,岂敢不遵,步至天遥楼船,拜见沉傲水。
沉傲水屏退众弟子,欲与季晅单独谈话。